谢小白
冬日的街头老是少不了糖葫芦的身影,这东西很神奇,一年四季齐有卖,但唯有到了极冷腊月,你才会额外念念吃它。那天落了雪,我裹紧大衣匆忙往家赶,在一个路口,却被一抹璀璨的红绊住了脚。是一老者在贩卖糖葫芦,裹满糖浆的山楂球,在白雪的衬托下,愈发晶莹晶莹。我买下两串,举着那晶莹的红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冰天雪地里,宛如举着一簇梅花,心里不禁泛起若干柔情。
说到梅花,就不得不提那年踏雪赏梅的事。那年的那场雪,片片大如鹅毛,纷纷洋洋下足了一天。我和一伙照相疼爱者,蛇矛短炮地穿行于梅园。地上是踩起来咯吱咯吱响的积雪,梅树的枝枝桠杈间是冰清玉洁的新雪,就在这白花花一派间,梅花傲然盛开。白色的花蕊顶着少量暖黄,丝丝缕缕抬头挺立。很奇怪,它明明那么优柔,却涓滴不惧寒风的料峭,原意如松针。那嫣红的花瓣,半浸在雪里,雪愈白,它愈红。那尚未灵通的花骨朵也颜面,红红的一小团,宛如王维诗里的红豆。如斯和蔼动东说念主,梅花注定会成为文东说念主骚客心头的朱砂痣,是以宋代诗东说念主杜耒说:“寻常相通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。”这一抹红,让朦朦月色、寂寂极冷平添几分诗意。
张开剩余56%畴昔,映着梅花赏月的杜耒,其实还守着另一抹红。诗的前半部分是:“寒夜客来茶当酒,竹炉汤沸火初红。”你看,窗外是诗意的红,屋内是东说念主间烟火的红。守着一又友,围着炉火,清茶盏盏,笑语晏晏,实为极冷冷夜好意思事一桩。是以,即即是在取暖设立弥漫当代化的今天,东说念主们也曾留恋着那炉间一抹红,老是找契机破镜重圆,重拾昔年好意思好。那飘忽的火苗,红黄暖亮,让东说念主生出念念要把冬天过出一团热气的酷好来。
这种嗅觉,在岁末尤为明显。且去超市逛逛吧,甫一进门就被一团喜庆围住了,红灯笼、红春联、红鞭炮、红袜子……宛如陷进了红色的海洋。再看那些置办年货的东说念主们,战争穿梭于抹抹红色间,喜气洋洋。这一抹抹红,是年,是暖,是火热的心。再去旷野的农家走走吧,那里也有一抹抹红,仅仅这红更家常朴素遣散。那是老乡们吊挂于屋檐的一串串红辣椒,一提提灯笼柿子,一挂挂腊肉腊肠……这些既是吃食,又是乡村地面上的隐讳品。
这一抹抹红,伴跟着时分的推移,饱和度愈来愈高,终于在正月的锣饱读声声中到达极点。那噼啪响声之后的一地残红,那家家户户门上的红春联,那处童手里挑着的红灯笼……让萧索极冷一下子红火吵杂了起来。就是在这一抹抹红中,东说念主们嗅到了春的气味,回来,极冷已过。
其实,若以表情来描摹冬天,大宗东说念主的谜底会是灰蒙蒙、白净、土黄……听上去,飘渺居多。但在冬天,东说念主们老是会下意志地遴选红色,围聚红色,让一抹抹诗意的红,烟火的红,乡土的红……点亮极冷,照亮内心,并勤劳活成奋斗的红。
(本文作者为济南市作者协会会员)J9体育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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